第1章 暗访 据说从通城县区到柳水镇只有一箭之遥,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说的,还是史书上记载有误,张一凡整整坐了六十公里,才到达这个小镇。 柳水镇与不是太发达的县城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张一凡绝对不会相信,通城县竟然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 自从三天前接到通知,张一凡早早准备了行装,一路西行,赶赴这个传说中的不毛之地上任。县委县政府给他的任命是柳水镇镇长一职。 年仅二十五岁的镇长,在整个通城县,乃至东临地区,绝对是独树一帜,绝无仅有。 东临地区不过是南方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内地小区,通城县又是东临地区中相对落后的县城。柳水镇就不用说了,绝对是垃圾中的垃圾,经济极度落后。 据说那里的人民,几乎靠打劫为生,社会治安很混乱,人民生活一塌糊涂。唯一一条赖以生存的柳水河,也因为政府修建张家大坝,供给城市用水工程,给闹得几近干涸。 但自九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后,整个东临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城县也在发生日新月益的成长,而柳水镇一直因为交通闭塞,地处偏僻,已经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 为此,县委和县政府领导召开了联合会议,决定调派一名年轻得力的干部下去扶贫。上了年纪的人思想过于保守,很不适合整个时代大刀阔斧的整改,以及超前敏锐的创新。 谁都没有想到,这次任务落到了张一凡的头上,张一凡一路苦笑,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倒霉的事。 当初撇开家族的关系,极力主张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没想到沦落到一个偏远小镇,当一个也不知十几品的芝麻小官。 按这个进度,自己要何年马月才能达到预定的期望? 郁闷归郁闷,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向家族发出求救信号,助自己脱离苦海。唯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拼了。哪怕是铁壁铜墙,也在给它撞出个洞来。 在此之前,张一凡还是仔细看过了柳水镇方面的资料。 总体归纳三个字,脏,乱,差! 脏是环境卫生脏,到处垃圾成堆,车子一过,尘土飞扬。 乱是社会治安乱,敲竹杠的,拦路打劫的,下绊子的,偷鸡摸狗,没一个好东西。 差是人民生活水平差,意识落后,思想迂腐,不思进取。 这些都是熟悉那里的一些官员对柳水镇的评价,张一凡想了想,要改变一个地方,首先还得要了解这个地方,因此他决定暂时不到镇里报到,微服私访一个星期。把这里的人,这里的事摸透了再说,否则以镇长的身份,总有些事情看不透切,而别人也不会对他说真话。 有了这个打算,张一凡下了车,容入了稀稀拉拉的人流中。 这个兴于二十年代的小镇,柳水河穿场而过,看着柳水河两旁低矮河床以及快要干枯河水,张一凡不由一声叹息。 宽不足三四米的泥泞公路,破破烂烂地延伸向远方,偶尔一辆车子经过,扬起一路灰尘,柳水镇便笼罩在烟雾之中。 这是一条曾经通往东临市的交通要道,只是时过境迁,通往省城的路早已改道,从通城南面直达东临。再也没有人愿意绕过柳水镇,走盘山公路进入东临市境内。 时值中午,路边稀稀拉拉的十来家店铺,屈指可数。一位穿着花格子衣服的妇女正在河边洗尿片,张一凡顺着台阶下去洗了洗手,“这位大姐!请问一个镇政府在哪个位置?” 待对方侧过头,张一凡才发现,这是一位很年轻的少妇,准确地说,是一位刚生过孩子的母亲,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跟张一凡差不多。胸前的饱满,掩饰不住做妈骄傲,在花格子衣衫下格外卖力,坚挺得就象要挤破原本不是很结实的几粒扣子。两团被N水润湿的印迹,依然很清晰明显。湿润的衣服上,两个圆点就变得更加突出。从扣子间的缝隙中,隐若可见一缕雪白。 少妇的面容娇好,虽然没有脂粉,看上去还算清秀,只是一身的打扮,透着一股乡土气息。 对方的这个年龄,自己叫人家大姐,是不是唐突了些?张一凡正有些后悔,少妇停下手中的活,微微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看到张一凡后,先是有些震惊,“你是城里人吧?镇政府就在那边。” 张一凡点点头,“我第一次来柳水镇。” “城里人跟镇里那些土包子就是不一样,斯斯文文的。”少妇擦了把手,看张一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说起话来也就亲切自然。 “你叫我大姐只怕是错了,我才二十四岁,虽然刚生了孩子,看上去有些老。”少妇说完,又是一阵娇笑。 果然被自己料中了,刚才被对方一身老土的装扮给蒙蔽,误以为是位三十来岁的妇女,没想到对方是位如此年轻的妈妈,乡镇的人结婚早,这种现象很普遍,张一凡只得尴尬地笑笑。 他原来没打算马上去镇里,等潜伏几天,了解些情况之后再到镇政府正式上任,于是就与眼前这位少妇拉开了话题。 “我叫柳红,柳水镇的人大都姓柳” 与柳红的谈话中,张一凡大致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整个柳水镇不足一万人口,镇上就只有三千不到,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很多年轻人都去沿海一带打工,镇里留下的大都是老弱残民和一些妇女。 张一凡指着这条柳水河道:“我以前听说这条河很有名的,怎么就干涸了呢?”看着脚下不足半米深的水,张一凡有些疑惑。 柳红洗完了尿布,又用力搓起了几件衣服。饱满的透着花格子衬衫的缝隙,随着双手不住地晃动。 “还不是上头修张家大坝给闹的。”柳红说的是柳水源头正在兴建的张家大坝。张家大坝是县里新策划的一个旅游景点,两年前开始兴建,目前还没有完工。 张家大坝一建,柳水河下流就没了昔日的繁荣,一路走来,张一凡看到了很多因为无水灌溉而荒废的农田。 看来这个张家大坝工程,是县委县政府的一道败笔,只是自己人微言轻,虽然当过一年的县长秘书,还是左右不了县委的决议。 两人正说着,公路边传来一阵吵闹,“怎么,撞人了还想跑?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别想离开柳水镇。” “我没撞他,是他跑到路中间,我一刹车他就倒了。不关我的事!” “人都被撞成这样了,还这么哆嗦,打死你这狗日的。” “喂!你们想干嘛,打人!还讲不讲道理?” “哎哟” 街面上吵吵闹闹的,一个近六十多岁的老人跌坐在地上,看他使劲地搓揉着膝盖,好象很痛苦的样子。 旁边停着一辆八成新的广州本田,七八个年轻人,围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有群殴的架势。中年人被踹了一脚,极力与人辩解,无奈这几个年轻人义愤填膺,一付打抱不平的样子。 被撞倒的老人,唉哟唉哟地叫个不停,围观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上去扶他。张一凡从台阶上来,有便去掺扶老人的意思。 柳红从后面拉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别过去,他们这是演戏。这个开车的恐怕又要被敲杠子了。” “敲杠子?”张一凡的心顿时冷了半截。本来看到几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心中颇具好感。对这个被撞了的老人,也挺怜悯的。柳水镇虽然穷,至少民风纯朴,至少不象大都市中那样,见到这样的事情,大都冷漠淡然,无动于衷,以至让肇事者逃之夭夭,逍遥法外。 “他们这是在拦路打劫?”张一凡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 柳红似乎很怕这些人,“小声点,这些人都是镇里的二流子,这个老汉就是他们顾用的托。你一个外地人,还是不要管这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由于张一凡是那种看上去比较亲和的人,又斯斯文文,柳红对他颇具好感。“镇政府就在那面,你还是快去办你的事吧!“柳红指了指南边,提着洗好的衣服离开了。 听了柳红的话,张一凡还是觉得自己不宜出面,也就在旁边远远看着事态的变化。 大街上争吵了这么久,派出所就在前面,民警迟迟未到。最后开车的中年人,不得不以二千块钱私了了事。 本田车一走,老头也不叫痛了,就自己爬了起来。 看着这些人得意地拿着钱,走进一家馆子,张一凡看在眼里,暗暗地记下了这些人的面孔。 柳水镇实在太小,半个多小时,他就逛遍了整个镇区。最繁华的地方,也就是刚才这条街道。 林林总总的店铺,除了那些关门的外,绝对不超过三十家。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令自己头痛的问题,整个镇上,怎么没有旅店? 既然是微服私访一个星期,镇政府自然不能去,只是这些天,该在哪里落脚? 天渐渐黑了,张一凡走进一条小巷里。 在小巷里,他又发现一个哭笑不得的问题,镇上所有的厕所,都是朝路边搭建,没有门帘,也没有任何遮挡物,一个木制的架子做成的坐便器,架在粪缸上。 刚才闲逛的时候,看到不少男女老少,大咧咧地将裤子一脱,便坐在木架上,一边大便一边与人聊天,就连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也不例外。 张一凡郁闷了,以前在县城,何时见到这种壮观的场面?一个姑娘家光着坐在厕所里,居然还与路人打招呼着聊天 第2章 被捉奸 快天黑的时候,张一凡在路边一家餐馆吃了点饭,顺便打听了一下柳水镇的情况,谁知道镇里根本就没有旅馆。不过餐馆老板告诉他,你不如到巷子里问问,说不定有拉客留宿的。 站在街头,张一凡有些为难了。要不要通知镇里的陈书记? 如果通知陈书记的话,自己暗访的计划就落空了,看来还是到巷子里碰碰运气,也许能碰到拉客留宿的。 刚走开,腰间的扩机响起,看看号码,却是胡雷那小子在呼叫。 胡雷是通城县鼎鼎有名胡氏集团胡志明唯一的儿子,未来接班人,也是通城有名的阔少。大学毕业之后,一直随父经商,如今在通城早有了他自己的产业。 张一凡是胡雷的死党,大学同学,关系匪浅。自己以前在县城当秘书的时候,胡雷经常拉张一凡去腐败。 现在是九六年,胡雷早有了自己的手机,摩托罗拉翻盖的那种。虽然是模拟机,但他的手机在这个年代,属于很时尚,很漂亮的款式。整个通城县里,也少有人用得起。 张一凡当了一年县长秘书,也不过配了个BB机,还不是中文的。堂堂一个公务员与胡雷相比,显得有些寒酸。 琢磨着胡雷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被调走的消息,于是便来到镇上的街道中,朝前面一家公用电话亭走去。 拨通胡雷的电话,胡雷看到这个号码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去乡下了?” 张一凡平静地回答,“我昨天接到调令,现在已经到了柳水镇。有事吗?” “靠!你真无语,好好的秘书不当,跑到那鸟不拉屎的穷镇有个屁用?”胡雷劈头盖脸说了几句,突然想到什么,“是不是有人看你不满意了,故意整你?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活动活动?” “呵呵那倒不是,你不要胡来。”张一凡在电话里自信地笑笑,按古代的说法,自己这次来柳水镇,也算是钦差大人的身份。只是官场上有些事,不能对胡雷说得太明白,沉吟道:“这事以后见面慢慢说吧,我还得找旅馆睡觉呢?” “靠!真贱!”胡雷骂了一句,本来想找张一凡一起去腐败的计划只得暂时架空。 张一凡挂了电话,“老板,收钱。” 公用电话亭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刚才张一凡在回电话时,一对眼珠子贼溜溜地转过不停。张一凡这身打扮,让他一眼就认出是个外地人,此刻他走过来,按了一下计价器,“十五块。” “十五块?”刚才明明看到计价器上显示只有五块,这下被他一按,死无对证了。这个老头有问题! 张一凡本来伸进口袋里的手又缩了回来,冷冷地望着这个店老板。“刚才明明是五块,为什么要收十五块?”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五块了?前面还有个一你没看到!”店老板很横,凶巴巴的样子。见他又是个外地人,更是有些不客气,““哆嗦个屁啊?利索点!” 看样子如果不给的话,他就要叫人修理自己了。只是目前张一凡并不想身份,也就从身上掏出了钱包,扔了十五块在柜台上。“你这是典型的乱收费!敲诈外地人!” 店老板鄙夷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子就是乱收费,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一凡也没理他,离开的时候,记下了这家电话亭的门牌号。 柳水镇竟然乱至如此!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张一凡暗暗下定决心,必出重拳,好好整顿一下这股歪风邪气。 整整一天的所见所闻,简直是触目心惊,要不是自己微服私访,这些精彩的内容,恐怕就没法得知了。连个电话亭的老头都这个腔调,真不知道柳水镇的人民是怎么过的? 难怪有人说,柳水镇有雁过拨毛之称。 真是副烂摊子!看来自己这次的担子压得不轻。 刚离开电话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悄然出现在身后,“年轻人,要住宿吗?” 终于碰到拉客的了,听到声招呼,张一凡并不怎么着急,点了支烟。 “多少一晚?” “房间有好坏,你看看再说吧!放心,我不会贵你的。来柳水镇的人很多都住我这,放心吧,我们是规矩人,不会欺生的。”老婆婆挺会说的,几句话就打消了客人的顾虑。 其实张一凡根本没有犹豫的必要,因为除此之外,他还没有碰到其他拉客的,而且这柳水镇,估计也没什么生意,拉客的自然就少得不能再少。 “行!看看就看看吧!”张一凡随老婆婆进了一条巷子。这时,电话亭里的老板看到两人消失的身影,闪过一丝阴笑,然后拨了个电话。 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栋两层楼的住房。还没进门,远远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婴儿啼哭。 有人哄着孩子从屋里出来。“乖宝宝,别哭了哦,妈妈给你喂奶。” 等妇女抱着小孩出来的时候,张一凡发现,这不是下午碰到的那个柳红吗? 柳红刚捋起衣服,露出一对白白的,浑圆的给孩子喂奶。奶头塞进小孩嘴里,小孩便不哭了。柳红也看到了张一凡,“你怎么还在这里?” 柳红被奶水充盈得圆鼓鼓的,在灰暗的夜色里,张一凡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也见过女人哺乳,但柳红这胸,这身材给张一凡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怀里的孩子约摸八九个月大,柳红的身子却早已恢复过来,一米六几的个子,横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别是一番风味。 如果柳红生活在五彩缤纷的县城,一定是个标准的美女,只是乡镇的庸俗气习让她过早变成了孩子他妈。 “柳红?” 这不正是中午碰到的那个柳红嘛?张一凡忍不住叫了一句。柳红的婆婆平时也经常拉客回来,柳红本没有在意,听到张一凡叫她,这才看了过来。、“你还没回去?” 对于张一凡的出现,柳红也很意外。这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给了她很深刻的印象,所以张一凡叫她的时候,她一下就想起来了。 老婆婆看了柳红与张一凡一眼,对张一凡道:“你跟我来吧!房间在楼上。”带张一凡上楼的时候,婆婆朝柳红喊道:“等下你过来把房间打扫一下。” 柳红应了声,抱着孩子回屋去了。角落里,闪过柳红公公阴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柳红丰满的,一直消失在卧房里。 “既然你认识柳红,我算便宜一点,给二十好了。”老婆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跟张一凡开了价。 房子好象是新建了三五年不久,二十块睡一夜,总比打个电话花了十五块强。张一凡也懒得还价,只是道:“我可能在这里住几天,要是有什么事,还请关照一下。” 听说张一凡要长住,老婆婆的脸上就出现了笑容,“好的,请尽管放心住。我这就叫柳红送水壶,被子过来。” 趁着老婆婆下楼的工夫,张一凡大致打量了番房间的环境,屋里灯光有些暗,估计只有十五瓦的灯泡。房间还算整齐,只是空了些日子,灰尘不少。走道里就有楼梯,可以直接通到一楼,上下倒也方便。 自己干脆就在这里住几天,将柳水镇的一些情况摸清楚之后,再到镇里上任。正琢磨着该如何着手整顿这个混乱不堪的小镇,柳红抱着被子和水壶上来。 “真想不到,婆婆拉来的客人居然是你。”柳红朝张一凡笑了笑,很快就在屋里忙开了。看着柳红利索的身影,张一凡拖了把椅子坐在一边,跟柳红聊开了。 “你们这里平时生意还好吗?” “哪里有什么生意,这个月来,你还是婆婆拉来的第一个客人。”柳红边说边铺开了被子。“我们这里条件不怎么好,你将就着对付吧!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叫我。” 柳红就这样坐在床边,整理着床铺,看着柳红这么勤快,一会儿就快将屋子打扫干净了,张一凡原以为今天晚上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可谁都没想到,几个联防队的人冲了进来。 这些人打着长长的手电,将昏暗的屋子里照得雪亮。 “把手举起来!” 一个戴着联防队标志的平头用手电照着张一凡的眼睛,“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卖嫖娼。把身份证拿出来!” 柳红正在铺床,听到这句话,身子颤了颤,转过身来大喊道:“你们胡说!人家只不过是来住店的。” 啪有人冲过去扇了柳红一巴掌,“都堵在床上了,还敢顶嘴!” “住手!”张一凡霍地站起,大喊了一句,原本只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惹出这么多事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就住个旅馆嘛?这联防队的人怎么来了?还安了个卖嫖娼的罪名,柳水镇真够乱的。张一凡一脸严峻,指着打人的平头道:“你们是什么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哟呵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是联防队的,联防队的你没看见吗?”这人挺嚣张的,指着衣袖上的红袖章耀武扬威道。 张一凡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他鼻子边上的那个黑痣。 站在张一凡面前的另一个高个平头应该是他们的队长,这人打量了张一凡几眼,见此人居然临威不惧,又描了描被抽倒在床边的柳红,“先把他们带回去再说!” 第3章 一场误会? 派出所所长杨志成四十出头,早年谢顶,中等身材的个子,窄一看去,与刚才张一凡在电话亭里见到的那个老头极为相似。 此刻杨志成穿着一身制服,很悠闲地斜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双崭新贼亮的皮鞋,架在办公桌上很有节奏地颤动。 最近杨志成过得很惬意,镇里几个稍有姿色的少妇,一个个沦为他的玩物。家中已过四十的黄脸婆,就象烂在菜地里的残花败柳,让他失去了回家的兴趣。 柳红是柳水镇有名的美女,杨志成垂涎已久,天赐良机,终于让自己逮到了机会。卖嫖娼这个罪名,非把她吓服服帖帖不可,想到今夜就能征服柳红的快感,杨志成哼起了小调。 也不知道这些小子办得怎么样了,杨志成看了看手表,深深地吸了口烟。一个联防队的小伙敲门进来,“杨所,人带到了。” “把女的带过来。”听说柳红到了,杨志成立刻有点迫不得已。 平头小伙自然知道所长大人的心思,暗自一笑,“那男的怎么办?” “随便找间房关起来,明天再说。”杨志成挥了挥手,就等着柳红到来。每次想到柳红那高耸的,与美丽的脸蛋,杨志成的硬物便如钢针一样,杀气腾腾。 柳红是个寡妇,刚过门不久就死了老公,这让柳水镇一些按耐不住的男人们蠢蠢欲动。暗地里打她主意的人不少,杨志成便是其中一个。 柳红被带到,看到杨志成一本正经,很威严的模样,心中就有些害怕。“杨所长,他们冤枉我。我没有没有” 杨志成从椅子上站起来,踱到柳红身边,“你先坐下,至于有没有卖嫖娼,我们会查清楚的。不过柳红啊!如果事情属实,你就得坐牢。这是大罪,重罪。” 杨志成摆出一付吓人的架势,先把人镇住再说。这一招他用得惯了,倒是得心应手。好几个镇上小媳妇,都被他如此得逞。 “他们瞎说,我只不过帮客人打扫卫生,铺铺床而已。”柳红分辩道,一张俏脸早已没了血色。 杨志成将一切看在眼里,伸手拍拍柳红的嫩肩,“有些事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们有人证物证,一个女人家大半夜的跑到陌生人房间铺床,不是卖是什么?说出来谁都不信。说不定联防队员慢来一步,你们就上床了。” 柳红很快被他搬出一大堆法律条条框框给蒙住了,想到自己不过周岁的孩子,想到自己短命的男人,想到整天阴阳怪气的公公,柳红泪流满面。 杨志成知道事情差不多了,拍拍柳红的肩,“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如果你不想让镇里人知道,你不想坐牢,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好好感谢我。”杨志成说着,肥大的手掌顺着柳红的肩膀滑到了后背。一股细腻的柔和感立刻传遍全身,令杨志成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杨所,那个人说他要打个电话。” 留着平头的联防队员再次敲门进来,杨大成立刻缩回了手,面有怒意。“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有事不能让他明天再说吗?” “可是,可是他说自己是县里的人。”平头为难地回答。 “你说什么?” “他说他是县里的人。”平头重复了一句。 “县里的人这么多,管得了他是谁。”杨志成色欲熏心,一时也没多想。 张一凡已经来到门口,瞟了一眼这位所长大人,也没有多说,径自来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 “你干嘛?”杨志成指着张一凡道:“你们还不把他拉出去。” 张一凡伸手一挡,“我打完这个电话,你再决定拉不拉我。”举手投足间的镇定,让杨志成也有些懵住了,这气势,不是一般的人装得出来的。 张一凡直接将电话挂到了镇书记陈致富的家里,陈致富刚刚陪老婆躺下,听到电话响,便从老婆身上爬下来,“喂!谁啊?” 由于好些天没有和老婆亲热了,陈致富突然心血来潮,想干点年轻人的事。没想到刚刚上马,张一凡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我是张一凡,麻烦你到柳水镇派出所来一下。” 张一凡在一天之内,碰到这么多不顺心的事,心中极为恼火,连李致富的名字都没叫。 李致富听到张一凡这个名字,胯里的小弟弟顿时小了一圈,“我的妈啊,这位爷迟不来,早不来,怎么晚上到柳水镇?看来是碰到麻烦事了,还被人弄到了派出所。” 杨志成那些招数,陈致富清楚得跟什么似的,这人贪财好色,只要落到他手里的,无不扒层皮。如果张一凡初到柳水镇就出事,自己这个镇书记也就到当头了。 顾不上老婆唠叨,陈致富翻身下马,穿上衣服匆匆赶往派出所。 张一凡放下电话,“我的身份,等下让陈致富来跟你们解释。”说完,自顾自瑕地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点了支烟,旁若无人的吸了起来。 杨志成在柳水镇呆了十几年,都成地头蛇了。每一次到局里汇报工作,都是报喜不报优。由于柳水镇过于偏僻,天高皇帝远,局里也很少下来调查。 因此,杨志成很快就养成了坐大一方的性子,在柳水镇,大有天下老子第一的架势。 张一凡不愠不火,不急不燥,却有令人不敢靠近的气势,让杨志成心里没了底。到底碰上了何方大神?就在杨志成不知所措的时候,镇书记陈致富匆匆而来。 “张秘书!”陈致富抹了一把汗,朝张一凡走来。 三天前,组织部就将电话打到了办公室,通知张一凡任代镇长一事。如今张一凡半夜出现在镇派出所,他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妖蛾子。 他猜测,张一凡肯定是看到了,或碰到了看不惯的事,与派出所发生了误会。目光落在柳家寡妇身上,杨志成的事他多少有些耳闻,难道这事与她有关? 杨志成听到陈书记叫眼前这个年轻人为张秘书,心顿时凉了半截。林县长的秘书大名鼎鼎,他虽然没见过人,却多次听到这个名字,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通城县中官场新贵,林县长的专职秘书。 惨了惨了!杨志成抹着汗水,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您就是张秘书?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哼!” 张一凡豁然起身,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步走出了派出所。 第4章 大手笔 第5章 执法还是打劫? 第6章 枪打出头鸟 第7章 小镇混乱 第8章 胡家大少 第9章 天才奸商 第10章 省府千金 第11章 身份之谜 第12章 扫黑行动 第13章 修渠,修渠 第14章 冰冰请客 第15章 有贼伤人 第16章 抽烟喝酒打洞洞 第17章 那个不能吃的 第18章 大跃进 第19章 泉水有毒 第20章 绝地奶娘 第21章 风云人物 第22章 禽兽公公 第23章 谣言 第24章 小凡发威 第25章 老生日 第26章 突然的矿难 第27章 凶险难卜 第28章 一个都不能少 第29章 记者来访 1 第30章 记者来方 2 第31章 成功的背后 第32章 请客 第33章 吃个饭也不容易 第34章 浴场头号美女 第35章 善意的阴谋 第36章 寡妇门前 第37章 挖墙脚 第38章 书记的暗示 第39章 无奈的应酬 第40章 我想洗个澡! 第41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42章 树大招风 第43章 矛盾 第44章 我是不是很骚? 第45章 要露馅啦! 第46章 小凡与萧萧 第47章 首长亲临 第48章 混帐东西 第49章 往事 第50章 摸到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