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向毅叫住的时候，向可齐的心还顿了一下，以为向毅是想要告诉他这个项目的事。可是越听下去，他就越是觉得，向毅不像是在骗他。

       

这种提醒真心实意，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敷衍自己。他这样叫住了自己，目的很明显，他是真的想要提醒自己，苏启和许冰寒这两个人不简单。

       

而不是，这个项目有内幕······

       

向毅一点也不害怕，他对这个项目，坦荡荡，没有丝毫地紧张。似乎一点也不怕自己参与了这个项目会发现什么。

       

“好。”向可齐听完了向毅的话，心中即使百感交集，但话语到了嘴边，也只有这一个字。

       

他从小没有父母，更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去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去相处。既然不知道，不如就不要相处。

       

向可齐走出了向家的大门，回过头的时候，向毅站在二楼的窗口，冲着他轻轻地挥着手，脸上是有些尴尬的笑容。

       

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回头，这种被抓包的感觉，很好笑，也很温暖。

       

也是那一刻，向可齐突然发现，向毅老了······

       

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英雄迟暮，他终于，也老了。

       

冰冻的心，似乎柔软了一点。向可齐大大方方地看向了向毅，对着他点了点头，挥手告别。

       

他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林姿劝他的话，放过了自己，才能放过自己。

       

向可齐的嘴角微微上扬，林姿的话，可能确实是有道理。

       

见到余医生的时候，向可齐很明显看得出，他脸上的错愕，还有排斥。他心中冷笑，或许这位余医生自我感觉，把情绪掩饰得很好。

       

是，这种表情和神色，换做对别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面对的人，是向可齐。一个从小就活在别人的眼色里，从小就无助心慌，只能通过察言观色来找到一点安全感的向可齐。

       

余医生眼底的一抹眼神，被向可齐看得清清楚楚，无处隐藏······

       

向可齐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当然明白余医生的心思，但他不是陆言，不是可以被随便扔到一边的未来女婿，而是一个向毅都觉得亏欠的少爷。

       

他抬起头，虽然用词谦恭，但语气里满是上级对下级的态度，这不是他的高傲，而是给余医生一个下马威。

       

“余医生，我今天第一次加入这个项目组，有很多事都不懂，还要靠你多指导了。”向可齐微微一笑，走进了项目组办公室。

       

静安医院对于项目一直是很扶持的，和安心慈善这么大的合作项目就更是重视，有一个很大的办公室，也给了余医生还有别的医生很大的休息空间去完成项目。

       

这个时间原本是余医生的值班时间，但是向可齐来了，他的时间并不多。听到向可齐嚣张的语气，他微微皱眉，外界都传闻这个突然出现的向二公子，比起向可天这个天少，要低调沉稳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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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看起来，呵呵，不过如此。

       

余医生忍着心中的笑意，心想苏启和许冰寒还是太过严谨，让他一定要小心向可齐。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个向可齐，根本就是一个空有浮名的公子哥。

       

“齐少，你今天刚来，先熟悉一下之前的文件吧。我现在要去寻房，也没办法和你说太多。其实我们这个项目相对别的项目还是比较简单，修建那方面都是安心慈善来做的，我们要负责的是怎么帮助自闭症儿童走出自闭。”

       

余医生淡淡地笑着，他并不是治疗自闭症的专家，但他是专业的儿科医生，也是一个心理学家。这个项目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把文件都交给了向可齐，余医生又介绍了一下这个项目组的几个医生，人不多，而且这个点刚好都在值班。

       

“我们有排来项目组值班的值班表，你可以看看。”余医生指了指墙上的值班表，上面很具体，覆盖到了每一个时间段，旁边还有紧急联络电话，“一般像今天这样所有人都不在这里的日子也是有的，毕竟这些小朋友很少会有特别紧急的情况。”

       

呵呵，听了余医生的话，向可齐整个人都只剩下冷笑，这张排班表上，赫然写着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有一位李医生在这里值班。

       

这也就是说，这些排班表虽然在，却是大家都不会遵守的。这种玩忽职守的理由就是，这些孩子很少会出现紧急情况？

       

想到陆言手里的那几张照片，向可齐几乎能听到自己指节发出的闷声，是啊，不算紧急······

       

那个孩子，是在漫长的岁月里等死，真的不算是紧急！

       

“好啊余医生。”向可齐颔首，笑着拍了拍余医生的肩头，“我知道余医生很忙，也是我们静安医院最好的儿科医生。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明天我等余医生值班的时间，再过来学习吧。”

       

余医生对于这样的拍马屁很是受用，笑得一脸阳光明媚，又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向可齐皱眉，打开了手边的文件，很仔细地看了起来。刚刚看余医生的样子，他似乎也很坦荡，把文件交给他，还把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也交在他手里？

       

向可齐有些不明白，如果连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余医生都不知道这些孩子出了事？那么给苏启他们医学支持的人是谁？

       

他们如果自己配了医生，为什么还要和静安医院合作？······

       

手里的文件，向可齐摇头，这些文件看起来，比陆言手里那个八年前的项目要透明很多，开支列清晰可查，还配上了很多辅助证明的资料。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了那些孩子的惨状，向可齐简直要怀疑陆言是不是弄错了项目，那个害人的项目，并不是他眼前看到的这个。

       

可惜不可能。

       

向可齐和陆言已经查得很清楚，眼前的项目有问题，再透明的账目和文件都好，也无法改变，这个项目有问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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